第(2/3)页 船娘跟过来,递上火折子,借着她挡风的姿势,塞给她一个小纸卷。 “一刻钟后,那边柳树下有人等。”船娘说完,高声吆喝着走开了,“莲花灯,祈福灯——” 沈生澜将纸卷藏入袖中,点燃莲花灯,轻轻放入水中。 纸灯顺水漂走,混入其他灯中,很快分不清哪盏是她的。 她站起身,看向船娘说的方向——断桥东侧第三棵柳树下,果然有个戴着斗笠的人影,正背对着她看湖景。 她定了定神,缓步走过去。 阿青在不远处抱着宁儿假装看鱼,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。 走到柳树下,戴斗笠的人没有回头,只低声说:“夫人安好。” 声音有些耳熟。 沈生澜愣了愣,试探着问:“燕侍卫?” 那人缓缓转身,掀起斗笠一角——正是燕侠翎!他脸色比上次见时苍白些,左臂用布带吊着,显然有伤在身。 “真的是你!”沈生澜又惊又喜,“江上那日……” “侥幸脱身,”燕侠翎示意她噤声,压低声音,“此处不宜久留,长话短说。王爷让我带话:京城那边已经打点妥当,陛下不会再追究,但蓬莱岛仍在暗中活动,夫人还需小心。另外……”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,“这是王爷给大公子和小公子的。” 沈生澜接过油布包,入手沉甸甸的,不知是什么。 “王爷还说,”燕侠翎看着她,眼神复杂,“夫人日后若有难处,可随时联络。玉佩就是信物,各地回春堂都会尽力相助。” 沈生澜握着油布包,喉头哽住:“他……还好吗?” 燕侠翎沉默片刻,才道:“王爷自那日后便闭门谢客,朝中事务都推了。但夫人放心,王爷身边有太医照料,无性命之忧。” 沈生澜听出他话中的未尽之意——无性命之忧,但未必过得好。 “燕侍卫,你的伤……” “皮肉伤,不碍事。”燕侠翎摇摇头,“夫人,我得走了。您多保重,照顾好两位公子。”他顿了顿,“王爷他……其实很挂念你们。” 说完,他重新戴好斗笠,转身混入人群中,很快不见了踪影。 沈生澜站在原地,看着手中油布包,久久没动。 “夫人,”阿青走过来,低声道,“该回去了。” 两人匆匆离开断桥。 回到小院,关上门,沈生澜才打开油布包。 里面是两样东西:一对雕刻精细的玉锁,一大一小,大的刻着“长命百岁”,小的刻着“平安康健”;还有一封信,信封上无字。 沈生澜拆开信,南宫容璟的字迹映入眼帘: “澜儿,见字如面。玉锁是给孩子们的周岁礼,提前备下。京城事了,勿念。日后山高水长,各自珍重。望你与孩子们平安喜乐,余生顺遂。勿回信。璟字。” 信很短,甚至没有抬头,没有落款。 但沈生澜读着,眼泪还是掉了下来。 她知道,这是南宫容璟在跟她告别。 从此以后,她是“已故”的晋王妃,他是闭门不出的晋王爷。 隔着生死,隔着皇权,隔着这千里江山,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。 也好。这样对谁都好。 第(2/3)页